“七日后等意茗返城,你就搬出军区”团长妻子冷漠道,我平静离开,再见我已是她人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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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从禁闭室解放出来,邓志远脚步匆匆地直奔师长办公室。
他手里紧紧攥着项目申请表,那纸张被他的手捏得有些褶皱。
到了办公室,他深吸一口气,推门而入,立刻将申请表递交给师长。
师长正坐在办公桌前,看到他递来的申请表,惊讶地抬起头,眼睛微微瞪大,问道:“你真的想好了?决定要去?”
邓志远挺直了腰板,表情平静,声音沉稳地回答:“是的,师长,我已经深思熟虑过了。”
之前,师长曾专门找他谈过话。
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,师长拍着他的肩膀,语重心长地说:“志远啊,有一个保密性极高的军事研究项目,我非常希望你能参与。”
师长目光中满是期待,接着又说:“你是特别出色的实战型研究人才,可不能浪费了自己的才华。
你回去和楚诗玉好好商讨一下,争取加入这次项目。”
当时,邓志远心里十分犹豫。
他在心里反复权衡,不知道该如何抉择。
然而,三天前发生的事情,彻底改变了他的想法。
那天,他只是质疑了妻子楚诗玉和另一个男人的关系,没想到,楚诗玉竟然亲手把他关进了禁闭室。
想到这里,邓志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。
师长抬头看着他,关切地问:“楚诗玉那边怎么说?她同意你去吗?”
邓志远的眼神变得坚定,平静地回答:“我已经决定和她离婚了。”
三年前,为了能和楚诗玉在一起,邓志远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。
他放弃了晋升的机会,从一线岗位转到了文职。
领导知道后,皱着眉头劝他:“志远,你再好好考虑考虑,这晋升的机会难得啊。”
父母也苦口婆心地说:“儿子,你可要想清楚,前途可不能就这么放弃了。”
同事们也纷纷劝他三思。
但他心意已决,一意孤行地放弃了前途,只为了和楚诗玉在一起。
可惜,楚诗玉最终还是辜负了他的一片真心。
他为了爱情压抑了自己三年,这一次,他再也不想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梦想。
师长犹豫了一下,轻声问他:“是因为楚诗玉和周意茗的事情?”
楚诗玉和周意茗的事情在部队里闹得满城风雨,师长也有所耳闻。
邓志远的目光轻颤了一下,故作淡漠地说:“心不在我身上的女人,强留也无用。”
他顿了顿,又接着说:“我会设法拿到她签字的离婚协议。”
“如果她不签字,她婚内出轨,是过错方,那就麻烦您这边帮我签字,直接同意我们强制离婚。”
师长听后,微微点头,说:“好的。
还有十三天就要出发,这段时间你抓紧处理一下手头的事情,把家里安排好。”
邓志远点点头,说:“好的,我明白了。”
离开师长的办公室,邓志远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,如释重负。
此时,天空阴沉得像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,豆大的雨点“噼里啪啦”地落了下来。
邓志远站在屋檐下避雨,他双手抱在胸前,望着雨幕,打算等雨停后再回家。
不经意间,他抬头一看,看到了不远处的两大一小。
是楚诗玉、周意茗和他的孩子小南。
周意茗双手稳稳地抱着小南,楚诗玉则撑着一把淡蓝色的雨伞,一脸温柔地走在他们身边。
她的长发被风吹起,几缕发丝贴在她的脸颊上,显得格外动人。
两人的对话随着风轻轻传来。
周意茗低头看着楚诗玉,眼神里满是心疼,温柔地说:“诗玉,你把伞往你那边挪一挪,你的肩膀都湿了。”
楚诗玉微微摇了摇头,声音轻柔得像一阵春风:“我没事,你别淋湿了,你身体弱,感冒就不好了。”
邓志远从未听过她用这样柔软的声音和自己说话。
以前,她和自己在一起时,态度要么平静如水,要么冷硬如冰。
他还以为她不知道温柔是什么样子,原来她知道,只是她的温柔不属于他。
一时间,他的心像被一把尖锐的刀子刺痛,更痛了。
周意茗又开口说:“诗玉,今天是邓志远从禁闭室出来的日子,你不去看看他,真的没关系吗?”
楚诗玉的声音冷了几分,充满了不耐烦:“没关系,他做错了事,就该让他好好反省一下。”
周意茗满脸担忧地说:“可是嫂子他万一跟你闹怎么办?”
楚诗玉冷淡地说:“他不敢。”
她顿了顿,又说:“好了,不提扫兴的人了,快回去吧,外面冷,别让孩子冻坏了。”
“好,都听诗玉的。”
周意茗笑着回应。
两人边说边走远了,站在屋檐下躲雨的邓志远却感觉浑身冰冷,仿佛掉进了一个冰窖。
他一直以为他和楚诗玉是两情相悦才走到一起的,没想到,原来自己在楚诗玉眼里,只是一个扫兴的人。
周意茗才是楚诗玉心底的白月光,而他,不过是她在适婚年龄的无奈选择。
幸好,他就要离开了。
邓志远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他咬了咬牙,冲进了雨中,雨水打在他的脸上,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。
他冒雨回到家中,打开门,屋里有些昏暗。
他走进浴室,给自己烧水准备洗澡。
这时,门口传来了动静。
一道阴影将邓志远笼罩,紧接着,清冽的声音传来:“回来多久了?吃过饭了吗?”
邓志远以前听到她清冷淡漠的声音,总觉得悦耳动听,充满了高冷和矜贵。
但或许是听过她对周意茗说话时的温柔嗓音,再听她现在的声音,只觉得又装又烦。
他压下心中的情绪,淡淡地说:“有一会儿了,还没吃。”
楚诗玉有些惊讶地问:“怎么不先做点吃的?不饿吗?”
邓志远平静地说:“在里面关了几天,身上都臭了,先洗个澡更舒服。”
“阿远。”
楚诗玉沉声叫他。
她走到他面前,伸手将他拉起来,强迫他看她。
“你还在生我的气吗?”
“你在怪我把你关了禁闭?”楚诗玉柳眉紧皱,一脸严肃地盯着邓志远,目光中带着审视。
邓志远冷笑一声,反问:“难道我不该怪你把我关了禁闭吗?”他眼神平静,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满。
“在部队,只有犯了大错的士兵才会被关禁闭。”
邓志远深吸一口气,一字一顿地说,“请问我是犯了什么大错,竟让楚团长亲自下令,把我关到禁闭室?”
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怒火,继续道:“就因为我以丈夫的身份,当众质疑了我妻子,和另一个男人是什么关系,为什么和另一个男人走得那么近吗?”
邓志远神色平静地问着,眼神中满是淡漠。
楚诗玉看着邓志远眼中的淡漠,心里莫名一慌。
从他们结婚到现在,邓志远看她的时候,眼中满满的都是爱意和星光。
他从不曾掩饰对她的爱和喜欢。
这是自他们婚后,他第一次用这样淡漠的眼神看她。
她特别不喜欢!
楚诗玉想着,下意识地握紧他的手,冷声道:“你觉得你没错吗?”
“意茗他爱人死了,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,日子本就过得艰难。”
楚诗玉眉头紧蹙,焦急地解释,“你再让他背上骂名,他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?”
“他的爱人也是我们的战友,他爱人死了,我多照顾他一点怎么了?”楚诗玉语气加重,眼神中带着质问。
“阿远,你以前不是这种小肚鸡肠,斤斤计较的人。”
楚诗玉皱着眉,一脸无奈。
邓志远嘴角微微上扬,差点笑出来。
“原来质疑自己的爱人是否和旁人有染就是小肚鸡肠,恕他无法苟同。”
他心里想着,没和楚诗玉争论,而是平静地说:“我们离婚吧。”
楚诗玉瞪大了眼睛,满眼的不可置信,随即呵斥:“你不要无理取闹。”
邓志远抬眸看她,目光坚定,认真强调:“楚诗玉,我们离婚吧。”
“离婚了,你想怎么照顾周意茗父子就怎么照顾,我绝对不会再干涉分毫。”
邓志远深吸一口气,缓缓说道。
“你还说你没无理取闹!”楚诗玉怒目圆睁,恼怒地说。
“我都说了我和周意茗没有关系,只是看在战友的份上帮他一把。”
楚诗玉双手叉腰,提高音量,“你为什么非要揪着这个不放?”
邓志远听到楚诗玉这倒打一耙的话,差点气笑。
他张嘴想说点什么,门却被敲响了。
“诗玉,你在家吗?小南发烧了,意识都模糊了,我好害怕,你能来帮个忙吗?”周意茗的声音里透露出无尽的脆弱和无助,带着哭腔,光是听他的声音,就感觉他快要崩溃了。
楚诗玉一听,立刻紧张起来,眉头紧锁,马上回应道:“小南出事了,我得去看看。
你别闹了,离婚的事我不想再提。”
说完,楚诗玉就急忙出门了。
“怎么突然就发烧了呢?我回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啊。”
楚诗玉焦急地问,眼神中满是担忧。
“我也不清楚,可能是今天天气突变,晚上就开始发烧,一直没退。”
周意茗一脸愁容地回答,额头上满是汗珠。
“诗玉,小南不会有事吧?我真的很害怕。”
周意茗紧紧拉着楚诗玉的胳膊,声音颤抖。
“放心,不会有事的,走,我陪你去看看。”
楚诗玉拍了拍他的肩膀,安慰道。
邓志远就这样透过敞开的大门,目送他们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雨中。
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们,周意茗还回头望了邓志远一眼,眼神中充满了胜利者的轻蔑和挑衅。
虽然早就知道楚诗玉的性格,但再次被她这样公然抛弃,邓志远还是感到心里一阵酸楚,有些难过。
邓志远关上门,深吸一口气,整理好自己就休息了。
第二天早上,他没看到楚诗玉,一打听才知道她去执行任务了,要五天后才回来。
既然人不在,离婚的事也没法谈,邓志远就开始收拾行李。
一些还要的东西他寄回了家,其他的不重要的东西则送给了邻居军嫂。
“小楚,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很新很好,你怎么就不要了呢?”隔壁的李嫂子拿着他送的东西,惊讶地问,眼睛睁得大大的。
“不想要了,就处理一下。”
邓志远淡淡地说,脸上带着一丝苦笑。
“嫂子不嫌弃是用过的,有需要就留着,不需要的话可以分给别人。”
邓志远微笑着说,笑容有些苦涩。
“那嫂子谢谢你了小楚,这些东西都很好,我肯定要的,怎么会嫌弃呢。”
李嫂子急忙说,脸上堆满了笑容。
“好的,那嫂子你忙,我先回去了。”
邓志远礼貌地说,转身准备离开。
李嫂子犹豫了一下,咬咬牙,小声说:“小楚啊,你别怪嫂子多嘴,自己的女人,还是要自己看着点。”
“最近楚团和周意茗那个男人的谣言你也听说了吧?”李嫂子凑近,压低声音。
“那可不是空穴来风。”
李嫂子神秘兮兮地说,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。
“我上次还看到楚团抱着他呢。”
李嫂子皱着眉头,回忆着,“他说是扭了脚,楚团扶他去医务室。”
但再怎么说扭了脚,在这大庭广众之下,楚团可是个结了婚的女同志。
你瞧瞧,她哪能直接上手去抱他、扶他呀,是不是这个理儿?
“楚团年纪轻轻就当上团长了,以后那前途指定一片光明。
你可千万不能让她被别的男人给勾搭跑了。”
邓志远听着这些话,脑子有些发懵,思绪一下子就飘远了。
他记得有一回,他不小心扭到脚,疼得呲牙咧嘴。
他眼巴巴地望着她,想让她扶自己去卫生室。
楚诗玉却板着脸,皱着眉说:“这在外面呢,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会说啥闲话,我可不能抱你。”
他心里委屈极了,可也没办法。
最后还是她扶着他的手,他咬着牙,忍着剧痛,一步一瘸地往卫生室挪。
那一路上,楚诗玉还不停地抱怨:“你走得也太慢了,耽误我多少事儿啊,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扭了脚。”
他一直以为她就是那种刚直板正、不会心疼人的性子。
却没想到,她的刚直板正原来是只对他一个人。
她其实也是会心疼人的。
原来爱与不爱,她早就表现得明明白白,是他自己太傻,一直都没看清。
邓志远心里一阵苦笑,脸上却还是挤出一丝笑容,点点头说:“好,我知道了,谢谢您跟我说这些,嫂子。”
跟李嫂子告别后,邓志远回到了家。
家里的东西他差不多都收拾好了,屋子显得空荡荡的,静悄悄的。
他一抬头,看到墙上挂着的日历。
他慢慢走上前,手指轻轻触碰着日历,在离开那天画了个圈,又在今天打了个叉。
再有七天,他就能彻底离开这个地方了。
当天夜里,楚诗玉回来了。
她回来的时候,邓志远正坐在桌前吃饭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
楚诗玉推开门,打了个招呼,“哟,你正吃饭呢。”
“嗯。”
邓志远头也没抬,淡淡地应了一声。
楚诗玉去洗了洗手,回来在桌前坐下,颐指气使地说:“阿远,帮我装饭。”
她那语气,好像邓志远就该给她装饭似的,理所当然得很。
邓志远脸色平静,淡淡地说:“没做你的饭,你自己去厨房煮面吃吧。”
“为啥没做我的饭?阿远,你还在生气是不是?我不是都跟你解释过了嘛,你咋这么不懂事呢?”楚诗玉眉头一皱,张嘴就是指责。
邓志远面无表情地说:“你又没提前告诉我你今天回来,我为啥要煮你的饭?煮多了吃不完,浪费粮食啊,部队里又没养狗。”
楚诗玉一听,脸“唰”地就红了,觉得他这话就是在骂自己。
可邓志远已经端起空碗和空盘,起身去厨房刷碗了。
楚诗玉赶紧追过去,着急地说:“阿远,刚刚是我误会你了,我跟你道歉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“既然没煮我的饭,那阿远你帮我下一碗面条吧,我都快饿扁了。”
楚诗玉可怜巴巴地说。
“我累了,你自己煮。”
邓志远把洗好的碗一放,头也不回地离开厨房。
楚诗玉紧皱着眉头,伸手拉住他的手,着急地问:“阿远你怎么这样?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?”
“我怎么了?不就是让你自己煮个面条嘛,这就犯法了?犯罪了?十恶不赦了?”邓志远冷冷地反问。
楚诗玉抿着嘴唇,小声说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她就是觉得他现在这冷冷淡淡的样子,跟以前完全不一样。
她心里慌慌的,好像怎么都抓不住他。
“那就放手,我累了,要去休息。”
邓志远淡淡地说。
楚诗玉看着他那冷漠的脸色,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。
她心里犯起嘀咕:他为啥对自己这么冷漠?难道他真打算和自己离婚,真不要自己了?
不,不可能!他当初为了和自己在一起,放弃了大好的事业,还和家里人决裂。
结婚这几年,他对自己无微不至,满心满眼都是她。
他那么爱自己,怎么可能不要自己呢?
他肯定是生气自己对周意茗太好了,吃醋了,故意这样,想让自己低头。
楚诗玉这么一想,心里又有了底气。
楚诗玉拉着他的手,晃了晃,撒娇道:“阿远,我知道你是气我对周意茗太好了。
我都说了,我跟他真没啥。”
“我就是看他男人没了,一个人带着孩子太辛苦,所以才多帮了他几次。”
“你要是不喜欢,我以后不帮他就是了。”
“你别生气了,好不好嘛?”
若是以前,楚诗玉这样对他,他肯定欢喜得不得了,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她。
可如今,他只觉得又讽刺又恶心。
邓志远紧紧盯着楚诗玉那试探性的眼神和讨好的举止,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。
她找的理由总是那么可笑,一点新意都没有。
军人这个职业本来就充满了风险,尤其是那些在前线打仗的军人,更是危险重重。
在部队家属区里,像周意茗这样,失去了伴侣,独自带着孩子生活的军人家属,并不少见。
楚诗玉却对周意茗格外照顾,这让旁人看在眼里,不免心生疑惑。
其实啊,那些所谓的理由,不过都是借口罢了。
“你去煮面吧,我先回房间了。”
邓志远轻轻推开楚诗玉搭在他胳膊上的手,语气平淡得就像一潭没有波澜的湖水。
楚诗玉的手被推开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。
可邓志远并没有和她争吵,这让楚诗玉觉得,他可能只是心里积攒了些不满,想找个发泄的出口,并不是真的要和她疏远。
这么一想,她心里稍微安心了一些。
楚诗玉走进厨房,开始煮面。
水在锅里咕噜咕噜地翻腾着,面条在水里上下翻滚。
不一会儿,面煮好了,她盛了一碗,坐在桌边吃起来。
邓志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,靠在门框上,静静地看着楚诗玉吃面。
楚诗玉感觉到了那道目光,抬起头,笑着对邓志远说:“还没吃饱吗?要不要分你一些,再陪我吃点?”因为邓志远态度的变化,楚诗玉说话的时候,带上了几分讨好的语气,声音都变得小心翼翼的。
“不用了,我已经吃饱了。”
邓志远淡淡地拒绝了她。
顿了顿,他接着说:“明天你陪我去个地方吧。”
其实,邓志远已经下定决心要和楚诗玉离婚了。
但在离婚之前,他想给这三年的婚姻画一个完美的句号。
毕竟,在这三年里,他是真的全心全意爱着楚诗玉。
“什么地方呀?”楚诗玉好奇地问道,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。
“明天你就知道了,我们上午九点出发。”
邓志远卖了个关子。
“好的。”
楚诗玉乖乖地应道。
“你答应我,明天不管发生什么,都要陪我去。”
邓志远再次强调,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。
“好的。
除非是部队紧急召唤,哪怕是天上下刀子,我都会陪你去。”
楚诗玉感觉到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她的邓志远好像又回来了,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更加温柔。
“哪怕是周意茗来找你,你也不会理他,陪我去吗?”邓志远带着一丝戏谑的口吻问道。
“不会那么巧的,阿远你别无理取闹,我……”楚诗玉皱起了眉头,脸上明显露出了不高兴的神情。
“你答应了就行。”
邓志远不想听她辩解,说完直接转身回到了房间。
邓志远躺下没多久,楚诗玉也进了房间,上了床。
她伸出手,想要拥抱邓志远,却被邓志远一把抓住了手腕。
“阿远,我们都好久没有亲热了。”
楚诗玉靠近他,轻轻地咬住他的耳垂,低声呢喃着,声音就像柔软的羽毛,轻轻拂过邓志远的耳朵。
邓志远的敏感点被触碰,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。
但紧接着,他甩开了楚诗玉的手,坐起身来,冷冷地说:“别碰我,我没那个心情。”
“邓志远,你这是什么意思?我们是夫妻!这是正常的夫妻生活。”
楚诗玉被拒绝后,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冒了起来,她压低声音吼道,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。
邓志远在黑暗中,依然能清晰地看到楚诗玉眼中那仿佛要喷火般的怒气。
他不想和她争执,只是淡淡地说:“我累了,不想做,睡吧。”
邓志远现在不能和楚诗玉有任何接触。
只要一接触,他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楚诗玉和周意茗在一起的画面。
想到他们在别人面前都能拥抱,私下里说不定已经做了所有能做和不能做的事情,他就觉得一阵恶心。
楚诗玉看到邓志远裹着被子背对着她躺下,心中的怒火也像汹涌的潮水一般,越涨越高。
她也背对着邓志远躺下。
这对曾经最亲密的夫妻,此刻却背对背地睡去,明明近在咫尺,却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像隔着一整个光年。
第二天早晨,邓志远像往常一样起床,若无其事地开始做早餐。
厨房里,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,就像一首杂乱的交响曲。
楚诗玉晨练回来,身上满是汗水,头发也被汗水浸湿,贴在脸颊上。
“去洗个澡,然后快点来吃饭,今天做了你喜欢吃的酸菜包。”
邓志远对楚诗玉微笑着说,笑容就像春天里的阳光,温暖而又灿烂。
今天是他们婚姻的终结之日,他希望能顺顺利利、圆圆满满地度过。
昨晚刚被邓志远冷落,今天又看到他的笑容,楚诗玉一下子愣住了,眼神有些发直。
但她很快反应过来,回答说:“好的。”
楚诗玉不喜欢邓志远对她冷眼相待的样子,现在他笑眯眯的模样,才是她熟悉的邓志远。
楚诗玉洗完澡出来,一边擦着头发,一边问邓志远:“今天想去哪里?现在可以说了吧?”
邓志远正要回答,却看到周意茗慌张地从院门外跑进来。
他的头发乱蓬蓬的,脸上满是焦急的神情。
“诗玉,不好了,小南发烧昏倒了,现在人都烧糊涂了,你能去看看他吗?我一个人害怕。”
周意茗一脸焦急,声音都带着哭腔。
“什么?怎么会这样?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?”楚诗玉听到这个消息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立刻紧张起来,急忙问道。
邓志远听到这话,眼神瞬间一暗。
他心想:所以楚诗玉昨天回来之前,还先去了周意茗那里看他和他的儿子!这个女人真是让人恶心,这是明目张胆地搞起了两个家。
“我也不知道呀,”周意茗满脸焦急,声音都带着哭腔,“可能是他昨天贪凉了,夜里没盖好被子。
呜呜,小南他烧得好厉害,脸蛋红扑扑的,浑身都滚烫滚烫的。
他不会被烧成傻子吧?”
楚诗玉正在用毛巾给邓志远擦桌子,听到这话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手里的毛巾“啪”地扔到桌上,急切地说:“走,我陪你去看看。”
“楚诗玉,你昨晚答应过我什么?”邓志远淡淡地开口,那声音不高,却像一道无形的墙,打断了楚诗玉往外走的脚步。
楚诗玉回头,看向邓志远。
邓志远坐在凳子上,背挺得笔直,就那么淡淡地看着她。
屋内光线有些昏暗,可楚诗玉还是看清了他眼中的冷漠,那冷漠像冰碴子,扎得她心里一阵紧张。
她的思绪飘回到昨天,想起昨天答应邓志远,除非是部队紧急召唤,哪怕是天上下刀子,她都会陪他出门。
他当时还问:“如果周意茗来找你呢?”她还满不在乎地说不会那么巧,说他是在无理取闹。
此刻,邓志远眼中冰冷的讽刺,就像一把利刃,直直地刺过来,让楚诗玉觉得无比狼狈。
怎么就这么巧呢?
周意茗看到楚诗玉犹豫,赶紧上前一步,拉住她的胳膊,哭丧着脸,可怜巴巴地说:“诗玉,我知道我不该来打扰你。
可我真的怕小南烧坏脑子,小南他从小就依赖你。
求你跟我去看看小南吧,就看一眼,行不?”
“邓志远,我知道是我不好,是我不对。”
周意茗又转过头,对着邓志远道歉,“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来麻烦诗玉,以后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们了,真的。”
“阿远,人命关天,我必须得去看看。”
楚诗玉被周意茗说得心慌意乱,生怕小南出事,匆匆丢下一句话,“你等我,小南没事了,我立刻就回来陪你。”
说完,她拉着周意茗快步离开了屋子。
邓志远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,他的心,早就疼痛到麻木了,此刻又有些发涩。
他面无表情地拿起桌上的一个包子,慢慢撕开,慢条斯理地吃着。
“没关系的,”他在心里对自己说,“这又不是他第一次被楚诗玉丢下,他早就习惯了。”
“楚诗玉,你就是扎在我心里的一根刺。”
邓志远暗暗发誓,“总有一天,我要彻底拔除你,让你再也伤害不了我!”
吃过早餐后,邓志远坐在家里等楚诗玉。
他时不时看看墙上的钟,指针滴答滴答地走着,时间一点点过去。
到了九点,约定的时间到了,楚诗玉还没有回来。
“哼,她不会回来了。”
邓志远冷哼一声,自顾自地起身离开了家。
“我不会因为一个不值得的缺席的人改变我的计划。
楚诗玉不陪我去,我就一个人去。”
他心里想着,“这一场婚姻告别之旅,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完成!”
邓志远手里攥着一串糖葫芦,漫步在市里公园的小径上。
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,形成一片片光斑。
突然,一个小小的身影像个小炮弹一样,直直地朝他撞了过来。
他赶紧稳住脚步,顺手扶住了那个撞他的孩子。
一瞥那孩子的面容,他的眼神里满是惊讶,脱口而出:“小南?你怎么会在这儿?”
“别管我,坏蛋,抢走妈妈的坏蛋,哼哼哼。”
小南鼓起腮帮子,对他做了个鬼脸,然后挣脱了他的手,像只小兔子一样,一溜烟跑开了。
邓志远皱着眉头,目送他远去,心里满是疑惑。
“周意茗不是说小南高烧不退,昏迷不醒吗?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闲逛?”他不自觉地跟了上去。
他跟随着小南来到了儿童游乐区。
这儿是孩子们的乐园,到处都是欢声笑语。
家长们则在一旁或坐或站地守护着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
他一眼就瞥见了楚诗玉和周意茗。
他们背对着大树交谈,楚诗玉的头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,周意茗时不时地抬手比划着。
邓志远冷笑一声,“好一出戏,孩子都快烧糊涂了,他们却在这里骗我。”
一股无名火在他心中燃起,他忍不住大步流星地朝两人走去。
走得近了,他们的对话声渐渐清晰。
“诗玉,对不起,今天又是我和小南耽误了你。”
周意茗一脸愧疚,“我也没想到小南醒来后,非要来公园玩。
你没回去陪邓志远,他不会生气吧?”
“没事,他不会生气的。”
楚诗玉看了一眼手表,心不在焉地回答。
她的眼神有些游离,心里在想邓志远现在在做什么,是不是在生她的气?
“如果是以前的邓志远,即使生气,我也有把握能哄好。”
楚诗玉暗自思忖,“但现在的他,真的不会生气吗?”她也不确定。
周意茗委屈地说:“诗玉,你以前都叫我阿臣,现在却叫我意茗,是因为你把阿远这个名字给了他吗?”
邓志远听到这话,脑袋里“嗡”的一声,像是炸开了。
心里不知是痛是麻,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痛楚。
他还记得楚诗玉第一次叫他阿远时,他还感到惊讶,问她:“为什么不叫志远,而叫阿远?”
“因为大家都叫你志远,只有我叫你阿远,你在我这里就是最特别的存在。”
当时他被楚诗玉的独一无二感动得不行。
现在才知道,原来所谓的特别,只是因为她叫周意茗也叫阿臣,而她得不到周意茗,就让他这个替身连名字都不配拥有!
一时之间,邓志远觉得自己像个笑话。
他突然之间,心里那股质问楚诗玉的欲望就像被一阵风吹散了。
他眉头紧皱,眼神中满是失望,猛地转身,大步流星地离开。
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这个女人,他不要了!谁爱要谁要。
她根本不值得他再为她浪费任何一丝情感!他走得那般干脆,以至于没有听到楚诗玉微微皱眉,满脸疑惑地说:“意茗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?你是你,阿远是阿远,这本就是阿远的名字,什么叫我把阿远这个名字给了他?”
周意茗看着邓志远那渐行渐远、决然的背影,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。
他不想惹楚诗玉生气,所以也不反驳她的话。
他温柔地看着楚诗玉,轻声说道:“对不起诗玉,是我说错话了。
走,咱们去看看小南怎么样了,这孩子身子弱,别又发热晕倒了。”
楚诗玉也不知道为什么,心里就像有只小兔子在乱蹦,特别地慌。
仿佛在不知不觉中,她已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。
她努力地在脑海里寻找原因,却怎么也找不出来。
最终,她抿着唇,被周意茗拉着,和邓志远背道而驰,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。
夜晚,月光洒在大地上,楚诗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。
一进门,她就看到邓志远静静地坐在椅子上,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。
他面前的桌面上,放着一份文件,纸张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。
“阿远,今天真的对不起,我……”楚诗玉一开口,就想解释白天发生的事情。
“你不用道歉,坐吧,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。”
邓志远语气平静地说道。
“什么事?”楚诗玉下意识地问道,心里隐隐有些不安。
“我们……”
邓志远刚要开口,就被楚诗玉打断了。
她眉眼冷厉,声音带着一丝急切:“我们不可能离婚的,我不会答应跟你离婚的,阿远,你别再提这事儿了!”
之前邓志远就因为周意茗和小南父子跟她提过离婚的话。
今天她为了他们爽了约,他肯定很生气。
楚诗玉以为他又要提离婚的事,心里极其恼火。
邓志远其实有些不明白,楚诗玉为什么会这么执着,死活不肯离婚。
明明她喜欢的是周意茗啊。
他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配拥有的人,有什么好让她留恋的呢?“为什么?你不是喜欢周意茗吗?我们离婚,我给他让位,让你们名正言顺地在一起,不好吗?”邓志远不解地问道。
在他的观念里,喜欢就在一起,不喜欢就分开,这是感情中最直接了当的处理方式。
他实在不能理解楚诗玉这种一边对周意茗好,一边又不肯放手和他婚姻的行为。
“谁说我喜欢周意茗了?我不喜欢他,我……”楚诗玉当即冷了脸,刚要把心里的话说完。
突然,敲门声响起,紧接着,周意茗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进来:“诗玉,小南他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,脚崴了,头也磕破了,还流了好多血,你能帮我背他去卫生室一下吗?我怕……”
周意茗一边说,一边哽咽着,那声音听起来,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。
原本还一脸冷意的楚诗玉,听到这话,面上顿时涌上急色,眼神里满是担忧,当即转身去给周意茗开门。
邓志远看着这一幕,眼神一暗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闷闷地疼。
时间太短,他到底还没能把楚诗玉完全从心底挖出来。
看到她和周意茗纠缠在一起,他还是会觉得难过。
门刚打开,周意茗便一把抱住了她,哭得更加大声:“诗玉,我好怕小南出事,呜呜……”
邓志远好笑地想:他一个大老爷们,倒是将梨花带雨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乍然被抱住,楚诗玉下意识地扭头看了邓志远一眼。
见他目光冰凉地看着她,楚诗玉心里发紧。
意识到她还在周意茗的怀里,她莫名一慌,忙抓着周意茗的肩头,用力将他推开。
楚诗玉轻声安慰道:“意茗你别哭,我这就跟你一起去看看小南的情况。”
“你去可以,先帮我把文件给签了,我明天要交。”
邓志远淡淡开口道,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。
“邓志远,这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非逼着我签字?难道一个签字比小南的命还更重要吗?”楚诗玉生气地想要将邓志远递过来的文件拍掉。
她并不知道文件内容,也不知道邓志远为什么非要她签字,她就是生气邓志远冷血。
邓志远眼疾手快地将文件收回来,淡淡地说:“签个字要不了几秒钟,你签完就可以走。
还是你想跟我在这儿耗着?”
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又说道:“信不信,只要我不想让你走,你就走不了?”
他虽然退下前线三年,但从未放弃训练,拦住楚诗玉,并非妄言。
“邓志远,你……”楚诗玉顿时暴怒,脸涨得通红。
周意茗赶忙拉住她的胳膊,小声劝道:“诗玉,你就先帮他把文件给签了吧,或许他有急用呢?反正签个字也要不了多久,没关系的。”
楚诗玉轻轻瞥了一眼温顺的周意茗,那眼神里带着几分欣赏。
再转头看向横眉冷眼的邓志远,她的眉头皱了起来,忍不住怒斥道:“你看看人家意茗,多善解人意,多体贴啊。
再瞧瞧你,整天凶巴巴的,一点温柔的样子都没有。”
邓志远仿佛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,只是面无表情地将文件和笔往前一递,冷冷地说:“签字。”
楚诗玉被他这态度气坏了,脸涨得通红,一把夺过笔,“刷刷刷”地就把自己的名字签上了。
她恶狠狠地瞪着邓志远,大声质问道:“这下可以了吧?你满意了?”
“可以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
邓志远淡淡地说着,伸手想去拿她手里的笔。
“邓志远,你太让我失望了。”
楚诗玉怒目圆睁,直接将手里的笔往地上狠狠一摔,然后气呼呼地拉着周意茗大步离开了。
邓志远看着被摔断成两截的钢笔,心猛地一痛。
这支钢笔,那可是楚诗玉当初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啊。
这些年,他一直仔细珍藏着,每次用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,就怕磕了、碰了、刮花了。
可如今,他视若珍宝的东西,却被楚诗玉像丢垃圾一样扔掉了。
他呆呆地定睛看了片刻,最终还是没有去捡,直接关上门,回房睡觉了。
第二天,邓志远起来后,四处看了看,依旧没看见楚诗玉的身影。
他也没太在意,拿着楚诗玉签好字的离婚报告就去找了师长。
“师长,这是楚诗玉签好字的离婚报告。”
邓志远把报告递给师长。
师长接过报告,说道:“行,特事特办,我这就给你走流程盖章。”
拿到离婚证的时候,邓志远有些恍惚。
这三年的婚姻,就好像是他给自己编织的一场梦,刚开始很甜,后面却全是苦涩。
如今梦醒了,他也该离开了。
“师长,楚诗玉的东西,您等我走了再给她吧。”
邓志远轻声说道。
师长点了点头,又说道:“对了,你父亲给我打电话,询问你近况如何。
我告诉他你要参与计划,趁现在还有时间,回去看看他们吧。
他们当初也是出于对你的关心。”
说着,师长还叹了口气。
原来,为了和楚诗玉在一起,邓志远甚至与家人断绝了关系。
这些年来,他真的一次都没回过家,老刘想了解儿子的情况,还得偷偷摸摸地打听,想想真是让人唏嘘。
“我明白,今天就回去。”
邓志远声音有些哽咽,低声回答。
邓志远离开师长办公室后,直接回家收拾行李。
他动作迅速地把衣服、洗漱用品等装进包里,然后去车站买票回家。
他家就在隔壁城市,有直达车,坐一个半小时就能到家。
和楚诗玉结婚三年,他一次都没回去过,就因为楚诗玉不喜欢他回家!这条不到一个半小时的回家路,他走了三年,今天终于踏出了这一步。
“今天谁也别想阻止我回家!”邓志远在心里暗暗发誓。
可当他满怀决心地站在家门口时,却又感到近乡情怯。
他的手举起来,又放下,迟迟不敢敲门。
“怎么?又想当逃兵?”一个冷漠而威严的声音响起,让邓志远浑身一震。
他急忙转身抬头,看到了三年未见的父亲。
他都不知道父亲何时站在他身后,此时父亲正一脸冷漠地看着他。
“爸。”
邓志远轻声叫了一声。
邓振国哼了一声,直接绕过他,上前打开了门。
邓振国没有叫邓志远进屋,但打开的门并没有关上,那意思好像是进不进屋随便他自己选。
邓志远犹豫了一下,还是硬着头皮跟着进了屋。
“老邓回来了,正好。”
邓母话还没说完,一看到邓志远,手里的铲子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“志远?”邓母不可置信地低语,眼睛瞪得大大的。
“妈。”
看到亲妈,邓志远再也控制不住情绪,眼眶一下子红了,他丢下手里的行李,直接冲上前紧紧抱住了她。
“志远,我的远儿,你终于回来了,呜呜。”
邓母也紧紧抱住邓志远,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,“你这狠心的孩子,说不回来,你就真不回来,我以为我死前都见不到你了,呜呜。”
邓母一边哭,一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。
听着妈妈的抱怨,邓志远的心好像被掏空了,寒风直往里灌。
他在心里自责,过去三年,是他不孝,无脑地去追寻所谓的爱情,辜负了爱他的家人!好在他现在终于醒悟过来,回头是岸。
一旁的邓振国看着母女两个抱头痛哭,眼睛也跟着红了。
他站在旁边忍了一会儿,终是走上前,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亲人一同拥在怀里,说道:“好了,都别哭了,这么大动静,一会儿邻居都该来敲门了。”
邓志远感受到他的动作,身体微微一僵,旋即哭得更厉害了。
他本以为爸爸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。
却不曾想,只要他回头,爸妈一直都在原地等他。
是他太蠢,醒悟得太迟了!
一家三口哭过之后,全都眼睛红红的坐在一起吃饭。
“远儿你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?诗玉她没跟你一起回来吗?”
吃饭时,邓母不经意间问起,“志远啊,你跟楚诗玉现在咋样啦?”提到楚诗玉的时候,她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。
一想到这个拐走她宝贝儿子,还让儿子跟家里断绝往来的女人,她心里就满是厌恶。
但儿子喜欢啊,这三年儿子为了楚诗玉,连家都不要了。
她即便不情愿,也只能接受。
毕竟她可不想儿子刚回家,又因为这个女人,被她给气走。
邓志远神色平静,淡淡道:“住几天就走,要去参加个任务。
妈,我和她离婚了,以后都别提她了。”
邓母闻言,眼睛一下子瞪大,满脸的惊讶,刚要再问,邓振国却“啪”地一拍桌子,大声道:“离得好,楚诗玉她就不值得你喜欢!”
邓母狠狠瞪了邓振国一眼,没好气地说:“你别在这儿添乱。”
旋即,她又转向邓志远,满脸关切地问道:“真离婚了?你想好了?”接着又皱着眉头说:“结婚离婚可不是过家家,当年你为了和她在一起,家都不要了,这才三年,你就说要离婚了?你确定离婚后你不会后悔?”
邓志远轻轻点了点头,语气坚定:“是,不会后悔的,师长已经批了我的离婚报告,离婚证也已经到手了。”
他顿了顿,红着眼圈说:“妈,过去三年是我太蠢,做错了事,伤了你们的心,以后我不会再犯蠢了。
男人什么的,可没有我的家人重要。
爸,妈,我以后再也不会为了不值得的人离开你们了。”
见他难过,邓母忙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,温柔地说:“好,不管你做什么决定,只要你开心,妈妈都支持你。”
邓志远垂眸,默默地扒着碗里的饭,眼泪吧嗒吧嗒地往碗里掉落,闷闷地应了一声。
过去几年,他真是蠢得无可救药,竟然为了楚诗玉那么个女人,放弃了那么爱他的家人。
还好现在他醒悟了,虽有遗憾,但总归不算太迟,往后余生,他一定不会再辜负家里人!
吃过饭后,邓振国喊邓志远去书房。
进了书房,邓振国看着邓志远,问道:“你决定去参加那个计划了?”
“是的爸。”
邓志远应了声,脸上满是歉意,“对不起爸爸,刚回来待不了几天就又要离开。”
他满心都是对父母的内疚,觉得自己没有给父母足够的陪伴。
邓振国拍了拍他的肩膀,欣慰地说:“参加作战计划是为国为民的大事儿,你愿意去,爸爸很高兴,这才是我邓振国养出来的儿子该做的事情。”
他又一脸嫌弃地说:“总比你耽于情爱,一心一意扑在女人的身上,脑子不清楚的好。”
邓志远听了,嘴角微微一抽。
这话虽然难听,但他却不得不承认是事实。
过去三年,他就是个恋爱脑,脑子不清楚。
邓振国又追问:“你跟那个楚诗玉,真离婚了?不可能了?”
“是,今天刚离,这是离婚证,您瞅瞅。”
邓志远说着,直接将离婚证从兜里掏出来,递到邓振国的面前。
邓振国还真的接过来,一脸认真地看了起来。
邓志远笑着逗他:“您不会见我离婚又不乐意了,想劝我回头吧?”这年头离婚的人极少,离婚在世人眼中是一件极其丢人的事情。
但凡有谁离婚被知道了,那都是要被戳脊梁骨的。
劝和不劝离是常态。
所以有很多人明明婚姻极其不幸,哪怕是为了面子,也不肯离婚,就那么干耗一辈子。
“呸,我只会嫌你清醒得太晚。
楚诗玉那女人一肚子坏水,居心叵测,老子早看她不顺眼了,要不是你非要娶她,老子正眼都不会看她一眼。”
邓振国满脸厌恶地说道。
邓志远听了这话,似乎有所领悟。
他的父亲,性格正直而坚定,但待人接物却很和气,并不是那种固执己见的人。
他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明显地表现出对某个人的反感。
他直觉认为,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和楚诗玉之间的事,背后还有其他原因。
“爸,你为啥这么不喜欢楚诗玉?是不是有些我不知道的内情?”邓志远想不通,干脆直接问。
“确实有。
反正你们已经离婚了,告诉你也无所谓。”
邓振国顿了顿,缓缓说道。
“你只知道三年前你放弃了一个晋升的机会,却不知道你的竞争对手就是楚诗玉。”
“当时军队要在你们两人中提拔一个干部,作为重点人才培养,你的胜算更大。”
“那女人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,知道自己能力上争不过你,竟然用美人计勾引你,你这傻小子还上钩了,就这么傻乎乎地被她骗了。”
“偏偏这事涉及到保密规定,我不能说。”
我当时啊,那真是嘴皮子都快磨破了,怎么劝你都没用。
你就跟那铁了心似的,什么话都听不进去。
我就只能干站在那儿,眼睁睁看着她把你带走。
我这心里啊,越想越气,我……
邓振国一边嘟嘟囔囔地抱怨着,眼角的余光瞥见邓志远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。
他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不由得担心起来,连忙问道:“儿子,你还好吧?没事吧?”
邓振国一脸懊悔,小心翼翼的,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自己不该把这件事告诉邓志远。
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,他和楚诗玉的婚姻,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吗?
“爸,我没事,我很好。”
邓志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“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过。”
他原本以为,他和楚诗玉的感情是自然而然发展起来的。
没想到,他们的开始,竟是楚诗玉精心策划的阴谋。
这比楚诗玉和她心中的白月光重逢,背叛抛弃他们的婚姻,更让他感到恶心。
因为这意味着,他们之间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假的。
他婚前三年的初恋,以及婚后三年的全心全意,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知道了楚诗玉的真面目后,邓志远对她再也没有任何留恋和喜欢。
想起她来,除了恶心,还是恶心。
邓志远在家住了一个星期,好好陪了父母几天。
这一星期里,他一次也没有想起过楚诗玉。
直到最后一天,他父亲亲自送他回部队。
他们和师长带领的团队汇合后,由专车送他去执行任务的基地。
邓振国有些不舍,脸色却很严肃,认真地说:“这次任务很危险,但如果能完成,那可是对国家和人民有利的大事。
远儿,你既然选择了参加,就要尽你所能完成任务,哪怕牺牲生命!”
“我会的,爸。”
邓志远一脸严肃,“你好好照顾自己和我妈,我会保护好自己,等我带着荣誉回来给你争光。”
“好,爸相信你。”
邓振国笑了,向他挥手,“我和你妈在家等你回来!”
邓志远上了车,车子缓缓开动。
他透过窗帘的缝隙,恍惚间看到楚诗玉的身影从眼前闪过。
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,但他连回头去看的想法都没有。
在邓志远心里,楚诗玉已经彻底结束了。
他要开始属于他自己的人生,奔向新生活!
楚诗玉看到了邓志远坐的车,但没看到邓志远本人,倒是看到了邓振国。
她没想到会在军区看到邓志远的父亲。
楚诗玉一向害怕这位公公。
远远看到邓振国的车,她下意识地躲在了拐角处,心“砰砰”直跳,不敢再靠近。
她看着邓振国上车,看着车子离开,这才皱着眉头从拐角处出来,小声地自言自语:“邓振国怎么会在这里?”
“首长,楚团长在后面。”
司机小王透过后视镜看到了楚诗玉的身影,轻声说道。
邓振国抬头扫了一眼,嘴角泛起一丝冷笑,冷冷地说:“不用管她。”
这个家伙当初用卑鄙的手段带走了他的儿子,自然看到他就心虚,根本不敢见他,躲着他也不奇怪。
楚诗玉和诗玉在一起的时候,他就看不上她。
现在两人离婚了,他更是懒得理她。
晚上,楚诗玉忙完后回到家。
一打开门,屋里黑洞洞的,没有看到邓志远的身影。
屋子里空荡荡的,家具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灰,看起来就像没人住的空房子。
她走着走着,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。
她弯腰捡起来,是一支断成两截的钢笔的其中一截。
这支钢笔是她送给邓志远的,邓志远平时宝贝得很,现在怎么会任由它断在地上?楚诗玉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慌乱。
“阿远,阿远……”她捏着钢笔,声音颤抖地喊着邓志远的名字,冲进卧室去找他。
卧室里没有邓志远的身影。
更让她心慌的是,挂在墙上的,他们的婚纱照,都不见了。
上次她答应陪邓志远出门,却因为小南生病被周意茗叫走。
那天晚上她本想和邓志远好好谈谈,没想到又因为他提离婚和周意茗来找她而不欢而散。
这一星期,她没有回来过。
一方面是想晾着邓志远,让他冷静一下,免得他觉得她非他不可,蹬鼻子上脸。
另一方面是不想回家看邓志远的冷脸,更不想听邓志远提离婚。
她没想到,只是一个星期没回来,再回来,家里竟然变得空荡荡的,一点家的感觉都没有了。
她急忙上前,打开衣柜。
下一刻,她脸色变得煞白。
衣柜里只有她的衣服,或叠或挂,安静地放着。
属于邓志远的,一件都没有。
他就像彻底从这个家里消失了一样,一点痕迹都没留下。
楚诗玉只觉得脑袋里像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乱飞,整个人晕晕乎乎的,一时间完全没了主意。
过了好一会儿,她突然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儿,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,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家。
她快步走到隔壁家门口,抬起手用力地敲门,扯着嗓子大声喊:“老李,你在家吗老李?”
屋里很快有了动静,不一会儿,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
老李探出头来,看到是楚诗玉,惊讶地瞪大了眼睛:“楚团,这是怎么了?你的脸色好难看。”
楚诗玉双手紧紧握着拳头,指关节都泛白了,急切地问道:“老李,嫂子在家吗?我找她有点事。”
老李赶紧说:“在屋里呢,我带你进去。”
可老李话音还没落,楚诗玉就已经越过他,脚步匆匆地朝屋里走去。
老李皱起眉头,赶紧跟在后面。
就听见楚诗玉着急地问李嫂子:“嫂子,这几天你有见过我家阿远吗?”
李嫂子坐在沙发上,头也不抬,冷淡地说:“没看见,志远是你男人,你怎么来问我?”
楚诗玉走上前,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说:“嫂子,你家就在我家隔壁,阿远要是出入,你肯定能看见。
我这几天有事没回家,今天回家发现家里阿远的东西都不见了,我怕他出事。
如果你看见过他,请告诉我。”
为了问出邓志远的下落,楚诗玉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,显得十分卑微。
李嫂子看着她这副模样,原本脸上的不屑一下子变成了愤怒,她站起身来,斥责道:“人不见了,你知道着急了,早干嘛去了?他的东西不见了,肯定是他自己搬走了!还怕志远出事呢,志远能出什么事?你少在这里咒他了。”
楚诗玉眼睛一下子瞪大,连忙追问: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?阿远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?”
她的气场全开,眼神犀利,压迫得李嫂子都有些害怕,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。
老李赶紧挡在李嫂子前面,眉头紧锁,劝道:“咱们有话好好说。”
李嫂子缓过神来,从老李背后探出头,怒气冲冲地说:“志远啥也没告诉我,我这是自己瞎猜的!志远之前给我送过一堆东西,说用不上了,让我不嫌弃就拿去用。”
楚诗玉急切地问:“都是些什么东西啊?”
李嫂子双手叉腰,说道:“那些都是家里的日常用品,保存得特别好,跟新的一样,要是去买得花不少钱,怎么可能用不上?他肯定是因为你和周意茗那不清不楚的关系,伤心透了,不想和你过了,才把东西清了,走了。”
李嫂子的话就像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楚诗玉心上,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
她想起之前的事,喃喃自语:“我记得当时还问过阿远:‘家里的东西怎么少了这么多?去哪了?’他回答:‘用不上的先收起来了,堆在外面吃灰还显得乱。
’我当时觉得他说得有道理,就没再多问。
原来那时候,他就已经决定要离开我了。”
楚诗玉只感觉心口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揪住,疼得厉害,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她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更多有用的信息,于是转身准备离开。
这时,她听到李嫂子在背后小声嘀咕:“人在的时候不知道好好珍惜,跟那个周意茗不要脸的勾勾搭搭,现在人走了做出这副伤心样,真恶心,呸。”
老李赶紧劝道:“行了行了,你少说两句,别人家的事你少掺和。”
楚诗玉迷迷糊糊地想着:原来她和周意茗在外人眼里,竟然是这样的?难怪阿远会误会她和周意茗有关系。
难怪阿远要闹。
原来真的是她错了!
她心里满是懊悔,小声说:“我真的没多想,我只是觉得周意茗爱人新丧,他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,想帮他一把而已。
没想到帮着帮着,竟然把自己的家都帮没了!如果早知道会这样,我一定不会这么做。”
可惜,现在说什么都晚了。
楚诗玉回到家,看着空荡荡的屋子,没有了邓志远的身影,只觉得心像被刀割一样,抽疼得厉害。
她没吃晚饭,对着满桌的饭菜一点胃口都没有。
草草收拾了一下,就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床边。
她躺在床上,紧紧抱着邓志远睡过的枕头,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,心痛得不行。
她从来没想过,阿远有一天会离开她。
她一直以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!
下一刻,她睁开眼睛,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和执拗。
她自言自语道:“阿远只是误会了我和周意茗的关系才会选择离开,等我找他解释清楚,他一定会原谅我,跟我回家,重新回到我身边的!”
楚诗玉这样想着,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。
有了能把邓志远哄回来的念头,她那颗痛到麻木的心总算缓和了些。
她抱着枕头翻来覆去,好不容易有了一丝睡意,正迷迷糊糊的时候,门却被敲响了。
楚诗玉猛然睁开眼睛,警惕地坐起身。
这时,周意茗带着哭腔的声音隐约传来:“诗玉,小南他又有点发热,哭着说要找你,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看看?”那声音透着浓浓的焦虑。
如果是以前,楚诗玉肯定已经急得不行,鞋子都顾不上穿,直接就冲出去了。
但这次,她猛然坐起身,在黑暗中转头,看到身边空无一人,原本的那股焦急一下子就熄灭了。
因为她一直帮周意茗,阿远已经被气走了。
她真的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吗?楚诗玉心里忽然生了迟疑。
她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,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。
晚上九点,正是要入睡的时候。
她突然想起来,好像之前的每一次,周意茗都是这个点来找她的。
每次的理由都是小南不舒服。
要么是感冒发烧了,要么是扭到脚了,要么是摔倒了,磕破头了。
小南这孩子,仿佛就没个好好的时候,不是这儿疼得直咧嘴,就是那儿不舒服地哼哼。
他皱着小眉头,小脸蜡黄蜡黄的,看着就让人心疼。
外头周意茗依旧哭哭啼啼的,声音又尖又亮,“诗玉,你快出来啊,小南他不好了,你救救他啊!”那声音,就跟破锣似的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
楚诗玉正窝在被子里,心里头乱糟糟的。
听到这喊声,她眉头一皱,焦虑得不行,一掀被子就要去开门。
可就在这时,隔壁李嫂子的怒吼声传了过来。
“你家是死人了啊?大半夜在这儿哭哭啼啼号丧呢,烦不烦啊!”李嫂子扯着嗓子,那声音跟炸雷似的。
楚诗玉动作猛地一顿,竖起耳朵听着。
就听见周意茗期期艾艾地说:“嫂子,真对不起啊,小南他发烧了,我实在是着急啊。”
他的声音带着哭腔,听起来可怜巴巴的。
李嫂子冷哼一声,“孩子发烧了就赶紧去找医生啊,楚团又不是医生,你找她有啥用?”
“你爱人没了,是挺可怜的。
但你也不能就这么赖上楚团啊,离间人家小两口,你想把人家爱人变成你的,让志远没了婆娘啊?”李嫂子越说越气,声音都提高了八度。
周意茗一听,急忙反驳:“嫂子,我真没那个意思啊。
我就是跟诗玉熟悉些,这才来找她帮忙的,我……”他的声音有些慌乱,还带着点结巴。
“呸,你可闭嘴吧!楚团看不出你的心思,我还看不出来?你不就是装可怜勾搭楚团,想把她变成你女人吗?”李嫂子毫不留情地戳穿他。
“臭不要脸的贱男人,志远脾气好,看穿不拆穿,我可没他那么好的涵养。”
李嫂子气得直跺脚。
“他们都不在家,你别再喊了。
你要是再在我面前碍眼,小心我拿扫把把你给赶出去!”李嫂子说完,“砰”的一声关上了房门。
“死老太婆,多管闲事。”
周意茗低低地骂了一声。
他小声嘀咕着,“她不是回来了么?怎么会没在家?”嘀咕完,这才不甘愿地走了。
楚诗玉站在门后,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,只觉得浑身发冷,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
原来,他是知道自己在家,故意来喊自己的!
楚诗玉飞快地穿上衣服,轻手轻脚地跟着周意茗回到了他的院子里。
这院子又破又荒凉,周围没什么邻居,最近的一户人家隔得都有五百米以上。
所以每次周意茗找她,她都会立刻过来帮忙,就怕周意茗一个人带孩子,独门独户的会出事儿。
可现在一想,她猛地反应过来。
再怎么独门独户,隔了五百米的邻居也比自己的住处近啊。
那些曾被她刻意忽略的细节,一下子都清晰起来了。
楚诗玉从角落处翻进去,躲在阴影里。
“爸爸,楚阿姨呢?她没来吗?”小南声音弱弱地问,还带着点鼻音。
“没有,她没在家。
好了,你也别装了,赶紧喝点热水睡觉,别真感冒了,麻烦死了。”
周意茗不耐烦地说,语气里满是嫌弃。
小南乖乖地说:“好的爸爸。”
小南拖着冻得僵硬的身体,慢慢爬上床,用被子裹住自己。
他的手冻得通红,还微微颤抖着。
“你别贴着我,冰块似的,睡边上点。”
周意茗嫌弃地说。
“好的爸爸。”
小南听话地往边上移了移。
那床本来就不宽,他这么一移,后背都露在了外面。
小南又躺平,小心翼翼地扯着被角,压了一点在身下,这才闭上眼睛睡去。
他的动作很轻,生怕弄出一点声响。
站在阴影处看着这一幕的楚诗玉,只觉得浑身发冷,寒到了骨子里。
难怪小南总是不舒服,总是生病。
她原本以为是小南体质不好,从小就体弱多病,没想到竟是他们父子精心设计的骗局!
“我真是个大傻逼!”楚诗玉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。
就因为这两个玩意儿,她弄丢了满心满眼都是她的阿远。
她觉得自己真该死!
一时间,楚诗玉的眼睛都红了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楚诗玉茫然地回到家,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,强烈的后悔感像巨浪一样把她淹没了。
“阿远,我太傻了,让人欺骗,让你对我失望,让我们的婚姻走到了这一步。”
楚诗玉自言自语,声音带着哭腔。
“是我的错,全是我的错,我该死,我真的该死!”她一边说着,一边狠狠地给了自己两个耳光。
泪水不由自主地从她的眼角滑落,滴在地上。
“阿远,我意识到错了,我会向你解释,我和周意茗之间真的没什么,你会原谅我的,对吗?”楚诗玉满心焦虑和不安,迷迷糊糊地度过了一夜。
第二天一早,她打算直接去找邓志远。
可还没等她出门,警卫员就来叫她,让她去师长的办公室。
“师长,您找我有什么任务吗?”楚诗玉一进门就问道。
“不是,有样东西要给你。”
师长端坐在椅子上,神色平静,他缓缓开口回答着楚诗玉的问题。
说完,便拉开抽屉,在里面翻找了一阵,拿出一样东西,递给了楚诗玉。
此时的楚诗玉,心神完全不在这里。
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,全是如何向邓志远道歉,如何才能重新赢回他的心。
当她的目光落在那本离婚证上时,整个人瞬间就像被定住了一样,愣在了原地。
离婚证上,她和邓志远的名字清晰可见。
那一个个字,仿佛变成了锋利的刀刃,毫不留情地深深刺进了她的心脏。
楚诗玉声音颤抖,带着不敢置信问道:“师长,我没提出离婚申请啊,我和阿远感情那么好,怎么可能离婚呢?这离婚证肯定是假的,对吧?”
师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,语气平和地说:“是邓志远同志亲自提交的离婚报告,上面有你和他的签名,所有程序都是合法合规的,这离婚证是真的。”
楚诗玉听到这话,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之前的一幕。
那时,周意茗说小南发高烧不退,她心急如焚,担心小南烧坏脑子。
就在她着急忙慌的时候,邓志远拦住了她,让她签一份文件。
她当时又气又急,根本没仔细看内容,就匆匆签了名。
楚诗玉眼睛一下子红了,带着哭腔说道:“师长,这不算数的,我不同意离婚!是他骗我签的字,我根本不知道那是离婚报告啊!”她心里一阵懊悔,如果当时知道是离婚报告,她打死也不会签的。
师长皱了皱眉头,严肃地说:“这是你们两个人的私事,与我无关,我只需要确保你们的离婚手续合法就行。”
旁边有人劝道:“浩宇,已成定局的事,就别再说这种让人笑话的话了。”
楚诗玉焦急地拉住师长的衣袖,苦苦哀求:“师长,您肯定知道阿远去哪儿了,求您告诉我吧,我去追他,我一定要挽回他!只要给我个机会,我一定能重新把他追回来,和他重新开始。”
师长看着眼前这个能力出众的年轻部下,心里也有些不忍。
他叹了口气,说道:“志远参加了一个绝密行动,我现在也不清楚他在哪里。
你和他离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,你就接受现实,向前看吧。
我还有个会要开,给你放一天假,你好好冷静一下,好自为之。”
说完,师长起身,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,便离开了。
楚诗玉低下头,双手紧紧握成拳,指关节都泛白了。
过了一会儿,她缓缓抬起头,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,轻声说道:“阿远,我不会放弃的,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!”
邓志远自然不知道楚诗玉此刻的后悔与坚定。
他被带到了深山里进行集训,那里的训练强度大得惊人。
每天,他都累得筋疲力尽,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。
训练的时候,他总是全力以赴,每一个动作都做到最好。
训练结束后,他就抓紧时间休息,根本没有一丝空闲去想楚诗玉。
一轮训练下来,一起来集训的人中有几个撑不住被淘汰了。
邓志远虽然也很疲惫,但他的状态却越来越好。
最终,他和其他五人成功被选为执行任务的小队成员,邓志远还被推选为队长。
他们被送到了另一个基地,去见这次任务的最高机密成员,也是他们六人小队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保护的人。
邓志远没想到,那个人竟然是熟人。
王晓晓,他的师姐,也是他的引路人。
曾经,师姐一手带他成长,教给他许多技能。
同事们都戏称他们为龙凤双壁,说他们合则无敌,分则各自闪耀。
师姐性格内敛,平时沉默寡言,很少露出笑容,比楚诗玉还要冷漠。
如果说楚诗玉是一块大冰块,那王晓晓就是一座永不融化的冰山,让人难以接近。
当年,他喜欢上楚诗玉,非要离开,和楚诗玉结婚,从此就和师姐断了联系。
如今三年未见,师姐依旧美丽如初,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。
两人对视了良久,邓志远微微一笑,轻声说道:“师姐,好久不见。”
原本淡漠的王晓晓像是受到了什么触动,突然大步走向他,一把将他紧紧抱住。
这个拥抱来得太突然、太意外了,让邓志远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不等他挣扎,他听到耳边传来师姐的低语:“阿玉,欢迎回家。”
短短一句话,让邓志远不禁眼眶泛红。
王晓晓是军火研究专家,而他则是她身边最锋利的尖兵。
每当国外出现新型武器,他就会作为特别行动队成员,想方设法从敌人手中夺取武器,拿回来给师姐研究。
不管是抢夺还是偷盗,总之一定要把武器拿到手。
如果实在拿不到,他就要依靠一次次冒险实战,通过生死搏杀,将对方武器的数据记下来,然后回来告诉师姐,由师姐想办法实验,倒推出武器。
而在她潜心研究的那段日子里,他就如同她前方的标杆,始终如一地配合着她。
每一次模拟,他都拼尽全力,尽可能精准地还原战场上那种紧张刺激、生死一线的感受。
王晓晓向来不会辜负他冒着风险得来的珍贵数据,她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,凭借着那些数据研究出所需的武器装备。
正因为他们二人这般默契十足的配合,才被大家称为龙凤双壁。
曾经,他们所在的研究室,就是他们温暖的家。
他因为楚诗玉缺席了三年,如今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。
当那句“欢迎回家”轻轻飘进他的耳朵,就像一根细细的弦,直接触动了他的心弦。
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,情不自禁地紧紧抱着王晓晓,连大气都不敢出。
他心里怕极了,就怕一开口,就让她听到自己的哭腔,他觉得那样实在是太丢脸了。
“怎么哭了?这三年受委屈了?”被泪水湿透的衣服,让王晓晓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眼泪。
她轻轻伸手推开他,微微抬头看着他,眉头皱成了一个“川”字,满脸担忧地问。
从知道他喜欢上楚诗玉开始,王晓晓的心就仿佛被丢进了冰窖,一直处在荒凉之中。
他和楚诗玉结婚的这三年,她把自己埋在实验室里,疯狂地做实验,用高强度的工作来麻木自己。
她根本不敢去打听他的消息,生怕听到关于他和楚诗玉的甜蜜事儿,会让自己的心更痛。
如今再次见到他,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抱了他。
她心里想着,老友重逢,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,一个代表友谊的拥抱应该不算过分,对他应该也没有什么影响。
可她万万没想到,他竟然会哭。
他那红着的眼眶和还未干的泪痕,就像一记重拳,狠狠地砸在她的心头,让她瞬间痛彻心扉。
邓志远眼中含着泪花,轻轻摇了摇头,喉咙里像是堵了块石头,怎么也说不出话来。
“老姚,你带其他人去安顿,我有话要和阿玉单独说。”
王晓晓吩咐道。
说完,她便拉着邓志远直接去了她的办公室。
到了办公室,她让他坐下,又给他倒了杯水。
整个过程中,她一句话也没说,只是静静地陪在他身边,偶尔偷偷看他一眼。
邓志远也不是那种爱哭的人。
就连爱了三年的楚诗玉,他都能果断放手,所以哭了一会儿就自己止住了。
他红着眼睛看向王晓晓,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说:“不好意思啊师姐,重逢这么久,都没好好和你聊聊,就让你看了我的哭戏。”
王晓晓面无表情,直直地盯着他问:“你怎么会来参加这个任务?是不是那个女人让你受委屈了?”她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,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。
她觉得肯定是这样的,否则以他的性格,不可能哭成这副模样。
“确实发生了一些事,让我清醒了。”
邓志远回答。
“不过我参加这个任务,是我主动申请的,和她给我的气无关。”
他又补充道。
“你傻不傻?受了气也不说?我还没死呢!”王晓晓冷着脸,提高了音量骂他。
虽然她因为心痛刻意避开他,不去打听他的消息,但如果他向她求助,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帮他。
她不敢面对他的另一个原因,是怕自己心思阴暗,做出让他恨她的事。
却没想到,她的躲避,竟让他受尽了委屈!如果她早知道,绝不会让他受这份罪!
邓志远无奈地笑了笑,说:“师姐你别这么说,哪有人一开口就说自己死的。”
“而且这三年她也不是一直给我气受,前两年多,我们过得很好,很甜蜜。”
他接着说。
“我们关系变化,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。”
邓志远被吓了一跳,急忙冲上前紧紧抱住了王晓晓。
“师姐,发生什么事了?”他焦急地询问。
他不敢大声呼喊,担心有敌人潜伏在附近。
但当他抱住王晓晓时,立刻发现情况不对。
他的手掌沾满了她背后的鲜血。
邓志远的眼睛瞬间紧缩,脑海中回想起了之前的一幕。
那时,他和王晓晓的弹药尚未耗尽,而敌人的追击也异常猛烈。
他刚刚灵活地避开了敌人的射击,迅速击倒了一个敌人,却突然被王晓晓紧紧抱住。
他听到枪声的同时,也听到了王晓晓那低沉的呻吟。
他急忙问道:“师姐,你中弹了吗?”
“没有,只是不小心踩到了石头。”
王晓晓回答。
“师姐,让我看看你的脚。”
邓志远不放心,坚持要看看。
“不用,我没事,我们得快点离开,不然敌人会追上来的。”
王晓晓说。
当时情况紧急,他相信了她的话,任由她拉着他走。
现在回想起来,她应该是在那时为他挡下了子弹。
她否认了,他却真的信了。
他真是太迟钝了!邓志远心中满是自责,眉头紧紧皱在一起,双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。
明明他的任务是保护她,可他不仅没保护好王晓晓,还让她冒着生命危险来保护自己,他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该死!
现在后悔已经无济于事。
邓志远急忙冲到王晓晓身边,小心翼翼地将她背了起来。
王晓晓的身体软绵绵地靠在他背上,他能感觉到她的体温,还有那微弱的呼吸。
他一边四处张望,一边快速地寻找可以暂时避难的山洞。
终于,邓志远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可以藏身的山洞。
洞口被一些杂草半掩着,周围的石头也错落有致。
他急忙带着王晓晓躲了进去。
把王晓晓轻轻放在地上后,他开始仔细地检查山洞的每一个角落,确认山洞安全后,才放心下来。
安顿好王晓晓,邓志远决定出去寻找一些野果和水。
目前王晓晓受伤昏迷,他们只能等待救援,或者等王晓晓醒来,再计划如何离开。
他在山洞外的树林里找了一会儿,终于找到了一些野果和一汪清澈的泉水。
他用树叶盛了些水,小心翼翼地捧回山洞。
回到山洞,邓志远在山洞里生起了火。
跳动的火苗照亮了山洞,也让山洞里有了一丝温暖。
他看着王晓晓苍白的脸,心里一阵心疼。
仔细检查王晓晓的伤口时,发现子弹还卡在她的伤口里。
邓志远将匕首放在火上加热消毒,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止血药和纱布。
他深吸一口气,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然后亲自动手,小心翼翼地将子弹挖出。
王晓晓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,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。
他赶紧给她上药,再为她包扎伤口。
尽管邓志远非常小心,但王晓晓半夜还是发烧了。
她的额头滚烫,嘴里开始说梦话。
“玉儿,你不要喜欢她,她不值得。”
邓志远听到这话,不由得苦笑。
他的笑容里充满了苦涩和自嘲。
原来他周围的人都知道楚诗玉不值得,只有他,傻乎乎地认为她是最好的,为了她放弃了一切。
“玉儿,我就在你身边守护你,你为什么宁愿喜欢她,也不愿意看我一眼?”王晓晓又喃喃自语。
邓志远听到这话,眼睛瞬间瞪大,脸上满是震惊。
这是什么意思?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?
随着王晓晓的喃喃自语越来越多,邓志远了解到的事情也越来越多。
他感到震惊,怎么也没想到,王晓晓竟然喜欢他。
这让他难以置信,同时也感到唏嘘。
这一夜,邓志远一直守在王晓晓身边,等到她的高烧退了,才慢慢入睡。
第二天,王晓晓醒了过来。
她的脸色苍白如纸,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。
看到邓志远,她虚弱地笑了笑,说:“看来我真的老了,不中用了,给玉儿添麻烦了。”
邓志远连忙摇头,着急地说:“师姐,别这么说,如果不是你替我挡子弹,你也不会受伤,都是我的错。”
“傻瓜,别这么说。”
王晓晓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,脸上带着无奈。
邓志远想起昨晚听到她发烧时的梦话,眼神一颤。
他不敢直视她,低下了头说:“师姐,你在山洞里好好休息,我出去找点吃的,顺便探探路,看能不能和其他队员会合。”
“好,小心点,别走太远。”
王晓晓轻声答应了。
她的声音很轻,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它吹散。
邓志远答应了一声,起身离开。
意外得知师姐喜欢他很多年,却不敢告诉他,每天都在后悔错过了他,邓志远的心情变得复杂。
他的心里像有一团乱麻,怎么也理不清。
主要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王晓晓。
王晓晓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洞口,眼神幽深。
她在心里想,阿玉好像被吓到了,都不敢面对她了。
幸亏她借着发烧的机会表达了心意,先打下了基础。
如果直接当面告诉他,恐怕他连见都不想见她了。
邓志远出去探路时,遇到了前来搜救他们的人。
他兴奋地大喊:“终于等到你们了!”然后带着人去山洞接了王晓晓,一起回到了基地。
这次任务虽然大家都受了伤,但任务总算圆满完成了。
回去后,王晓晓休息了两天,就开始忙着记录战场上获得的数据,并开始组织人员进行研究。
“邓队长,你快去劝劝王工吧,她身上的伤还没好,就开始忙研究了。”
一个队员着急地对邓志远说。
邓志远听到这话,不由得皱眉。
“这才几天?她的伤口还没愈合就开始忙了,这不是胡闹吗?”他一边说一边快步朝着王晓晓的工作室走去。
邓志远直接跟着警卫员去找了王晓晓。
看到王晓晓在忙碌的身影,他心疼地说:“师姐,你既然已经把数据记录下来了,就先交给其他研究成员研究,你跟我回去好好休息。”
“阿玉,我没事的,我可以……”王晓晓刚想说自己能坚持,看到邓志远越来越冷的脸,声音越来越小。
她那张向来没有表情的冰山脸,难得露出了心虚的神色。
她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好吧,我跟你回去好好休息。”
她委屈地看着他,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。
邓志远看着她这样,差点笑出声。
他冷着脸,“押送”着王晓晓回了住处。
邓志远没想到,会在宿舍门口遇到楚诗玉。
一年多没见,楚诗玉瘦了很多,整个人看起来很颓废,精神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了。
看到邓志远的那一刻,楚诗玉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一亮,就像夜空中突然划过的流星。
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,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她,快步朝着邓志远走来。
她的声音清脆而急切,大声喊道:“阿远!”
听到“阿远”这两个字,邓志远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天楚诗玉和周意茗的对话。
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,那厌恶如同冰冷的寒风,瞬间吹散了周围的温暖。
“别叫我阿远,我觉得恶心。”
邓志远冷冷地说,他的声音就像一块坚硬的石头,没有丝毫的温度。
他言语中的冰冷和厌恶太过明显,仿佛一道无形的墙,将楚诗玉隔绝在了外面。
楚诗玉僵在了原地,她的身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,动弹不得。
她看着邓志远,嘴唇轻轻动了动,想要说些什么,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。
“你不是已经和玉儿离婚了吗?还来找玉儿做什么?”王晓晓冷冷地问,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不满,就像一只守护着自己领地的母狮子。
“我们的事与你无关。”
楚诗玉看向王晓晓,目光警惕。
阿远不知道,但她很清楚,阿远的师姐喜欢他。
如果是以前,她自然不会把对方放在心上。
因为阿远的心里只有她。
但现在,她不得不警惕。
毕竟她还没有哄好阿远,还没能让他回心转意。
“你怎么能这么说呢?我也是为了玉儿好。”
王晓晓有些生气地说道,她的脸微微泛红,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。
“师姐,你先别激动。”
邓志远赶紧说道,他伸手轻轻拍了拍王晓晓的肩膀,试图让她平静下来。
“你还要和她谈?你们都离婚了,还有什么好谈的?”王晓晓气急,她的情绪难得失控,红着眼睛,白着脸,整个人都散发着“我很不爽”的气息。
“师姐,你先回屋休息,我和她谈谈。”
邓志远说,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,让人无法拒绝。
“你真的要和她谈?”王晓晓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,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满。
“嗯,总要做个了断。”
邓志远低声说,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。
王晓晓不高兴,但又没有资格阻拦,只能冷哼一声:“随你,反正我没资格管。”
说着,她大步离开,砰的一声关上了门。
显然,是在发脾气。
邓志远从没见过王晓晓这么孩子气,一时间忍不住笑出声。
楚诗玉瞥见邓志远嘴角不自觉露出的笑容,心中一惊。
她的心跳突然加快,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。
她瞄了一眼紧闭的房门,心中不安的情绪愈发强烈,就像汹涌的潮水一般,不断地冲击着她的内心。
“阿远,我们聊聊。”
楚诗玉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,她的手微微伸出,想要拉住邓志远的手。
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,就像一个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孩子。
邓志远迅速后退,他的动作敏捷而果断,就像一只警惕的猎豹。
他避开了楚诗玉的触碰,楚诗玉的手落空,她的眼神立刻黯淡下来,就像一盏熄灭的灯。
那种失去他的感觉在心中愈发强烈,让她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,心也越来越痛。
“有事说事,别动手动脚。”
邓志远冷冷地斥责,他的声音就像一把锋利的剑,刺痛了楚诗玉的心。
楚诗玉一脸悲伤地看着他,她的眼中闪烁着泪花,就像两颗晶莹的珍珠。
她低声说:“阿远,你变了,以前你不是这样的,你……”
“别再叫我阿远,我听着恶心!”邓志远低声斥责,他的眼神中满是厌恶和排斥,就像一堵冰冷的墙,将楚诗玉拒之门外。
楚诗玉看出了他的厌恶,她的心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。
她不解地问:“为什么?”
他现在,对她的厌恶已经到了连名字都不想让她喊的地步了吗?他这么厌恶,她又该如何挽回他的心?
“为什么?呵,楚诗玉你问这话,不觉得可笑吗?”邓志远冷笑,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。
“我是个人,不是个替代品!”
“当初你得不到周意茗,他结婚后你选择拿我当替身结婚,婚后你连我的名字都要剥夺,你叫我阿远,不就是因为你曾经叫他阿臣吗?”
“所有一切我都知道了,你别演戏了,我听着恶心。”
邓志远的厌恶仿佛实质,让楚诗玉整个人都懵了。
她的大脑一片空白,就像一张白纸。
她一脸苍白地解释:“阿远,不是这样的,我没有拿你当替身,你听我解释。”
“是,我曾经是喜欢过他,但他结婚后我就放下了。”
“我和你结婚,是因为我真心喜欢你。
我叫你阿远也是因为你的名字里有远,这样叫特别,只属于我一个人,我真的没有把你当成替身的意思!”
“帮周意茗,也是因为他爱人没了,我跟他爱人曾是最好的朋友,所以才做得多了点,我对周意茗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,阿远你相信我!”
“阿远,我现在喜欢的人只有你,你别抛下我,你回来吧,我们复婚,好不好?”
楚诗玉几乎是卑微地哀求着。
自从她当上团长,有了一定的地位之后,楚诗玉做什么都是顺风顺水的,极少这样卑微到尘埃里求人。
可此时,她放下所有的骄傲和自尊,就为了挽回邓志远。
可惜,邓志远看着她这模样,没有丝毫的动容。
他的心里除了恶心,就是平静。
近一年时间的分离,足够他从上一段感情之中脱离出来了。
他已经将楚诗玉从心底挖了出来。
如今的他,已经不会因为楚诗玉而伤心难过了。
邓志远一脸平静,眼神冷漠,声音不带一丝温度:“你知道我的,一旦做了决定,就绝对不可能回头。
我不会和你复婚的。”
当初结婚的那三年啊,他满心期待,可始终都没能从楚诗玉嘴里听到一句喜欢。
如今离婚都一年了,却听到了那些话。
他没有丝毫欣喜,只觉得无比讽刺。
楚诗玉的脸色越发苍白,嘴唇都没了血色,整个人仿佛一阵风就能吹碎。
她眼眶泛红,声音颤抖着:“阿远,我知道我错了。
我发誓,我以后再也不管周意茗的事了。
这样你都不能原谅我吗?”
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又急切地说:“阿远,我们复婚好不好?我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补偿你。”
邓志远眉头微皱,想要纠正楚诗玉的称呼,可话到嘴边又咽下,只能忍着心里的恶心听着。
他特别认真地摇了摇头,一字一顿地说:“不好。
楚诗玉,我们已经离婚了。
我现在过得很好,请你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。”
楚诗玉呆呆地看着邓志远,心里不愿承认,可事实就摆在眼前,她或许真的失去他了。
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她的阿远,被她弄丢了。
楚诗玉不由得掩面,眼眶酸涩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都快控制不住了。
邓志远淡淡地说:“你走吧,以后别再来打扰我。”
楚诗玉心痛地看着邓志远,好一会儿才扯了扯嘴角,那笑容比哭还难看,虚弱地吐出一个“好”字。
她又低声说:“阿远,好歹夫妻一场三年,你能最后陪我吃顿饭吗?就当是分手饭了。”
邓志远正想拒绝,楚诗玉又急忙说道:“你要是不答应,我就一直呆在这儿不走。”
邓志远没忍住,皱着眉头骂了一句:“楚诗玉你是不是有病?”
楚诗玉却平静地说:“你就当我是吧。
你了解我的,我既然开口了,就不会改。”
她脸色虽然难看,但神态确实已经平静了下来。
邓志远脸色发黑,咬了咬牙,最终只能答应。
他不想因为楚诗玉再惹出什么麻烦。
两人正要走的时候,王晓晓的房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,她从里头走了出来。
王晓晓眼睛亮晶晶的,看着邓志远,用近乎撒娇的姿态说:“玉儿,我饿了,我要吃饭。”
邓志远心里觉得她幼稚又可笑,但他本就不想和楚诗玉单独吃饭,于是便点了点头,说:“我正好要去吃饭,一起吧。”
楚诗玉黑着脸,着急地说:“阿远,分手饭哪有三个人吃的。”
王晓晓双手抱胸,好整以暇地说:“我可以坐你们旁边桌吃。”
反正这饭她是吃定了!
楚诗玉还要反对,邓志远没好气地说:“爱吃吃,不吃拉倒。”
楚诗玉不敢再说话,只能黑着脸,跟在两人后面往外走。
三人一同走到门口,正要上车,周意茗从旁边冲了出来,一下子拦住了他们。
相比起一年前,周意茗明显苍老憔悴了不少,头发有些凌乱,脸上满是疲惫。
他红着眼圈,怒目圆睁,朝着楚诗玉怒吼:“我就知道你放不下邓志远这个贱人!”
他又恶狠狠瞪着邓志远,大声骂道:“邓志远,你都已经和浩宇离婚了,还缠着她不放,你要不要脸!”
邓志远翻了个白眼,毫不客气地反驳:“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纠缠她了?明明是她来纠缠我!这可是我的地盘!”
周意茗被他一噎,张着嘴,瞪着眼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一年前的周意茗还是个茶里茶气的俊男,如今俨然已经朝着泼妇的方向发展。
楚诗玉慌忙开口:“阿远,我跟他没关系,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,真不是我让他来的。”
她喊邓志远一起吃饭,就是存了想要挽回他的心思。
可周意茗这么一冒出来,她顿时觉得糟了。
阿远本来就还没原谅她,周意茗这么冒出来,阿远肯定更生气了。
邓志远只是瞥了楚诗玉一眼,脸上没有一丝波澜。
他并不是对楚诗玉有什么不满,只是感到烦恼,心力交瘁。
他已经从那段婚姻中解脱出来,现在也不想回到过去,沉溺其中。
那段糟糕的关系只给他带来了痛苦和煎熬,他一点也不喜欢。
但这两人偏偏要在他面前晃悠,让他感到恶心,真是烦透了。
王晓晓在一旁嘲笑道:“都追到这儿来了,还说没关系,谁信啊?”
她又说:“阿玉,你可别被她甜言蜜语给蒙蔽了,有些人就是两面三刀,当面一套背后一套。”
邓志远瞥了她一眼,眉头轻轻一皱。
心里想着,她不是一向冷若冰霜吗?今天怎么这么多话?
如果王晓晓知道他此刻心里那些弯弯绕绕的想法,那肯定会感到满心委屈。
王晓晓这人呐,平时性格冷淡得很,话也不多。
可眼下这种情况,要是她再紧闭着嘴不说话,她心爱的人就要被别人拐跑啦!她才不想再干那种把阿玉拱手让给别人的傻事呢!
“你给我闭嘴!这是我和阿远之间的事儿,轮不到你在这里插嘴!”楚诗玉气急败坏地叫嚷着,她的脸涨得通红,眼睛里满是焦急和愤怒。
阿远本来就对她有些意见,要是再被王晓晓这么一挑拨,那肯定更讨厌她了。
“凭什么让她闭嘴呀?师姐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呢。”
邓志远语气平静,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。
楚诗玉瞬间一副遭受了沉重打击的模样,她瞪大了眼睛,不敢置信地说道:“阿远,你竟然帮着她来欺负我?”
“就欺负你又怎么了?你和你旁边那女人欺负阿玉的时候还少吗?”王晓晓冷笑一声,双手抱在胸前,眼神里满是不屑。
“楚诗玉,你走吧。
我们已经离婚了,别再这么纠缠不清了,给彼此都留点最后的尊严吧。”
邓志远淡淡地开口,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。
“阿远,你真的就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?我们真的就一点儿可能都没有了吗?”楚诗玉一脸痛苦,伸出手想要去拉住邓志远,她的手微微颤抖着。
邓志远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,就被王晓晓一把拉着往后退了好几步。
王晓晓一脸严肃,大声说道:“别用你那脏手碰阿玉。”
“诗玉,邓志远根本就不喜欢你,我才是真心爱你的呀。
你之前明明也是喜欢我的,为什么现在就变了呢?”周意茗眼眶泛红,哽咽着说道,他紧紧地抱住楚诗玉的手。
楚诗玉被王晓晓和周意茗同时打断,没能拉住邓志远。
虽然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两米,可她却感觉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。
她好像真的失去了他,再也触碰不到他了。
邓志远皱着眉头,满脸不耐烦地说:“你们赶紧走吧,别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,看着就碍眼,我觉得晦气。”
“师姐,咱们走。”
邓志远说着,直接拉起王晓晓的手,脚步匆匆地快步离开。
“阿远,阿远……”楚诗玉还想追上去,她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周意茗紧紧地抱住她,不让她追。
“诗玉,邓志远已经不喜欢你了,你就算追上去也没用的。
诗玉,你看看我吧,我喜欢你啊,我一直在等着你呢。”
“之前你不也喜欢我,对我挺好的吗?为什么现在就变了呢?”周意茗哭着问道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一年前的周意茗容貌正好,哪怕哭起来都让人觉得好看。
可如今的他憔悴不堪,再做出这副模样,却只让人觉得恶心和嫌弃。
楚诗玉用力扒开他的手,然后一把推开他。
周意茗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,他的双手撑在地面上,掌心被砂砾磨破了,疼得他当即轻呼一声,皱起了眉头。
“诗玉,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?我手都磨破了,好疼啊。”
周意茗哭唧唧地抬手送到楚诗玉面前,眼巴巴地想要借此让她心生怜惜。
可惜楚诗玉对他已经没有了一丝怜惜之意,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。
“周意茗,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,我不喜欢你,我喜欢的人是阿远,你别再缠着我了,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的!”楚诗玉冷冷地说道,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。
自从那天晚上发现了周意茗和小南对她的欺骗之后,楚诗玉就开始有意识地远离他们父子二人。
可是周意茗却特别锲而不舍,一直追在她身后,缠着粘着她。
最过分的一次,他竟然直接脱了衣服对她投怀送抱。
虽然被她给赶走了,但周意茗却好像不知羞耻似的,半点放弃的意思都没有,转头又来纠缠她。
这一年的时间,她被纠缠得烦不胜烦。
所以当她一查到阿远的所在时,便赶忙追了过来。
她没想到周意茗竟也会跟着她过来。
“可你和邓志远已经离婚了,他也已经不喜欢你了,他不要你了!”周意茗心里憋着一股气,硬邦邦地说道。
楚诗玉眼神一暗,坚定地说:“我会想办法把他追回来的。
他曾经那么爱我,会离开也只是以为我不爱他,只要我告诉他我对他的爱,他肯定会重新回到我身边的。”
她越说越笃定,脸上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。
周意茗见楚诗玉这样,知道自己跟楚诗玉是没什么戏了,当即哈哈大笑起来,满脸都是嘲讽。
“哈哈,你爱邓志远?这可是我听过的最大最好笑的笑话!”
楚诗玉一脸怒意,双眼冒火。
可周意茗却丝毫不惧,他冷笑道:“你要是真的爱邓志远,又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地把他丢下,来照顾我和小南呢?”
“那是我以为你们真的有事,需要我照顾嘛!”
楚诗玉心里一阵不自在,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,脸上带着一丝慌乱。
她心里比谁都清楚,自己刚刚说的那番话,根本就是冠冕堂皇的借口。
当时的她,就是思想开了小差,被周意茗的温柔小意给彻底蛊惑了。
可这种事情,打死她也不会承认的。
“呵,真是谎话说多了,连自己都给骗了。”
周意茗嘴角上扬,带着一丝讽刺的意味说道。
楚诗玉眼神闪躲,不敢看他。
周意茗接着说:“邓志远在的时候,我也没少对你投怀送抱,你当时怎么不推开我?”
楚诗玉涨红了脸,大声反驳:“那不一样!”
周意茗冷笑一声:“我伸手碰你的胸和臀你还假装没发现,你以为我真不知道?你真觉得自己是个什么清白人?”
楚诗玉被他说得满脸通红,大声吼道:“周意茗你闭嘴!”她目光慌乱地四下扫视,眼神里满是惊恐,生怕周围有人听到这些不堪的话。
周意茗却不依不饶:“楚诗玉,你不会真的以为,你回头了,就能追回邓志远了吧?”
楚诗玉咬着嘴唇,眼神坚定:“我能!”
“可别搞笑了!”周意茗不屑地说,“你以为邓志远还是那个爱得你死去活来的邓志远吗?他早就不爱你了!”
楚诗玉眼眶泛红,大声争辩:“你胡说,阿远心里肯定是有我的,只是他生我的气,不想搭理我而已。
只要我回头,有足够的耐心,我一定能追回他的!”
周意茗轻嗤一声:“邓志远他不会回头了!当初你和他的离婚,就是他一手设计的!”
楚诗玉愣住了,瞪大了眼睛:“你说什么?”
周意茗继续说道:“你以为那天晚上他为什么非要你签字,还威胁你?那是因为他提前找过我,和我商量,让我按时出现,吸引你的注意力,好让你毫无戒备心的签下离婚报告!”
楚诗玉闻言,脑子“嗡”的一声炸响,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,脚步微微踉跄,几乎站不稳身子。
阿远竟然联合周意茗,亲手设计主导了他们的离婚?
邓志远领着王晓晓朝宿舍方向走去。
王晓晓低着头,目光一直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,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甜蜜的微笑。
她轻轻地动了动手指,将那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插进他的指缝中,与他的手紧紧相扣。
邓志远感觉到了这一动作,他用眼角的余光快速瞥了一眼,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。
他带着她走到宿舍门口,才缓缓地松开了手。
“那两个扫兴的家伙在,出去吃饭是没戏了,我在屋里煮点面条,凑合吃一顿怎么样?”邓志远看着王晓晓,轻声提议道。
“行。”
王晓晓温顺地回答,在他面前,高冷的大冰山瞬间变成了一个听话的小女孩。
就连邓志远自己,有时也会因为这巨大的反差而感到困惑。
时间紧迫,邓志远看着王晓晓,温柔地说:“你进屋等着吧。”
王晓晓却摇了摇头,眼睛亮晶晶地说:“我不,我要看着你煮面。”
她站在门边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邓志远。
“阿玉真棒,连煮面都会。”
王晓晓一脸崇拜地说道。
邓志远无奈地笑了笑,瞥了她一眼:“连面都不会煮,那得是多废物啊?”
王晓晓愣了一下,随即又说:“阿玉煮的面特别香,闻着就觉得好吃。”
邓志远一边加水,一边平静地说:“我刚煎了两个鸡蛋,水都还没放面呢,香什么?”
王晓晓嘟着嘴,一脸幽怨:“你就不能顺着我一点吗?”
邓志远无奈地摇摇头:“顺不了。”
王晓晓的表情迅速变得冷漠,她迈开修长的美腿,几步就站在了邓志远面前。
“你又来干什么?你们已经离婚了,阿玉也明确表示不想再见你,你再来,我就让警卫以刺探军事要地的罪名把你拘走!”王晓晓声音冷若冰霜,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场。
楚诗玉刚要开口,邓志远轻轻拍了拍王晓晓的手臂:“你别激动,小心伤口。”
王晓晓听后,立刻收敛了气势,温顺地说:“好,我就是不想让她缠着你。”
她皱着眉头,脸上满是委屈。
“我知道,交给我处理。”
邓志远从王晓晓身后站出来,皱着眉头看向楚诗玉。
“你还来干什么?我们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吗?”邓志远不耐烦地问。
他对王晓晓说话时,语气温柔,可对楚诗玉,却是满满的不耐烦。
楚诗玉自然能感受到这种差异,她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,声音颤抖着问道:“周意茗说当初你找他,亲手设计我签的离婚报告,是真的吗?”
“是的,没错。”
邓志远神情坦然,坦率地承认:“没错,事情确实是我做的,我没什么好否认的。”
楚诗玉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,此刻变得更加惨白如纸。
她像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,恼羞成怒地指着王晓晓,声音颤抖地质问:“所以你非要跟我离婚,就是因为她吗?你早就已经出轨了是不是?周意茗只是你的借口是不是?你……”
“啪。”
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气中炸开。
楚诗玉只感觉耳边一阵嗡嗡作响,脸颊疼得仿佛要裂开一般。
她缓缓转过头,难以置信地看向邓志远,眼中满是错愕与震惊。
她怎么也没想到,曾经连她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的邓志远,竟然会对她动手!
邓志远冷着脸,眼中满是厌恶:“楚诗玉,别以为谁都像你和周意茗那么恶心。”
“一个明明已经结了婚有丈夫,却和外面的男人拉拉扯扯,关系不清不楚。”
“一个明知对方有男人,还装可怜扮柔弱,去勾搭别人的妻子。”
“我不揭破你们,只是我嫌恶心,不想跟你们掰扯这些破事。
真要扯下这层遮羞布,丢人的也只会是你们两个。”
“我从结婚后就和师姐没联系过,后来重逢,是因为绝密任务。
现在,我跟她同属一个单位。”
“我在和你婚姻存续期间,没有丝毫的逾越行为。”
“话我放在这儿,你爱信不信!”
“还有,我们已经离婚了,我现在单身。
就算我真和别人谈恋爱,结婚,生孩子,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!”
“你没有资格,也没有立场来质问我!”
邓志远说完,又嫌弃地看了楚诗玉一眼。
他心里暗自想着,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瞎了哪只眼,竟然会看上这么个女人。
“我要说的都说完了,你滚吧,别让我来赶你!”
说完,邓志远不再理会楚诗玉的表情和反应,自顾自地转身走向厨房煮面。
“你怎么还不走?”王晓晓见楚诗玉站在原地不动,瞪着她,眼中满是不耐烦。
楚诗玉没有理会王晓晓,只是默默地看着邓志远在厨房忙碌的身影,眼神中满是眷恋与不舍。
很快,邓志远煮好了面,将面从锅里捞起来。
“别管她,进屋吃面。”
邓志远无视楚诗玉,端着面往屋里走去。
“阿远,我们真的不可能了,是吗?”楚诗玉终于低声开口,声音沙哑,带着浓浓的哭腔。
邓志远脚步没有丝毫停顿,更没有开口回应她。
王晓晓见状,当即冷喝一声:“赶紧滚吧渣女,别在这儿碍眼。”
说着,她跟着邓志远进了屋,“砰”的一声用力关上了房门。
邓志远皱了皱眉,说道:“那么用力做什么?门坏了你修?”
“好,我修。”
王晓晓立刻回应道,“以后家里什么东西坏了,都留着我修。”
邓志远瞥了她一眼,说:“先吃面吧,我饿了。”
王晓晓应了一声,安静地吃起了面。
两人都没去管外面的楚诗玉到底走没走,一边闲聊,一边享受着这顿简单的晚餐。
楚诗玉站在门外,听着屋里传出的隐约交谈声和欢快的笑声,她的心仿佛被一把钝刀割着,痛到麻木。
她终于愿意面对现实,邓志远是真的不要她了,她再也不可能挽回邓志远的心了。
她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,疼痛难忍。
楚诗玉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绝望的感觉,浑浑噩噩地转身离开了。
等邓志远吃完饭,端着碗出来洗的时候,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了。
看不到那个让他倒胃口的人,邓志远洗碗的动作都轻快了许多。
王晓晓说:“看来阿玉是真的已经彻底把她给放下了。”
“不然呢?难不成你还以为我对她余情未了?”邓志远挑眉,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晓晓。
“之前多少有点担心吧,现在不担心了。”
王晓晓笑着说道。
邓志远翻了个白眼,心里想着这人在感情上的脑子也就这样了,真是无力拯救。
王晓晓犹豫纠结了半天,才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所以阿玉做好了迎接下一段感情的准备了吗?”
邓志远闻言,抬眸看向她,目光清冽,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。
王晓晓心里不由得“咯噔”一下,呼吸和声音都急促了些。
过了好一阵子,王晓晓才费力地开口:“阿玉,你不会就因为楚诗玉那女的,对爱情失去信心,不想谈情说爱,不想成家了吧?”
别这样对她啊,千万别!
她痴痴地等着他离婚,等着他从那段失败透顶的婚姻中解脱出来。
她心里打的如意算盘,不就是想趁虚而入,成为他心中独一无二的那个她吗?可要是他把自己的心紧紧封闭起来,她又该怎么办呢?
一时间,王晓晓只觉得无比委屈,眼眶里蓄满了泪水,几乎要夺眶而出。
但她还是强打精神,脸上挤出一抹笑容,轻声说道:“阿玉,不过是一个坏女人罢了,你别太往心里去。
这世界上好女人多着呢!”
邓志远瞧见她那着急的模样,活像热锅上的蚂蚁,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他故意一本正经地问道:“比如呢?”
王晓晓眼睛瞬间亮闪闪的,就像藏着诗玉一样,急切地说道:“比如我啊!阿玉,你觉得我怎么样?”
邓志远上下打量了她一番,缓缓开口:“你的条件我都清楚,在同龄人里那绝对是出类拔萃的。
而且咱们彼此知根知底,工作上配合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。
要是一起生活的话,说不定能过得挺不错,你说呢?”
可紧接着,邓志远皱起了眉头,一脸头疼的样子:“啊?这好像不太好吧。
我们工作本来就在一起,配合已经很默契了。
要是再谈恋爱结婚,那岂不是得时时刻刻都绑在一起了?”
他撇了撇嘴,又补了一句:“虽然你长得挺不错的,但天天看也会看腻的,还是算了吧。”
王晓晓听了这话,肺都要气炸了,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。
她心里委屈极了,心想:说好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呢?难道就因为太近反而被嫌弃了?
王晓晓急忙摆手,着急地解释:“怎么会腻呢?你想啊,如果我们在一起,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,你都能随时监督我。
我做什么你都一清二楚,也不用担心我会出轨,对吧?”
邓志远听了,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,点了点头,喃喃道:“好像有点道理。”
王晓晓见有戏,赶紧接着说:“而且我这么优秀,只要这次的研究圆满结束,上面还打算给我升职呢。
我的级别可比那个渣男高多了,以后她看到你,只能抬头仰望,你可以随意碾压她。”
王晓晓卖力地推销着自己,眼睛里满是期待。
邓志远轻轻点点头:“你说得对。”
可不管王晓晓怎么说,邓志远就是不松口答应和她交往。
王晓晓说得口干舌燥,再看邓志远,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。
她一咬牙,心一横,豁出去了。
“最重要的是,我爱你。”
王晓晓声音有些颤抖,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,抬头认真地看着邓志远,低声说道:“阿玉,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,后来这份喜欢慢慢变成了爱,我爱你好多年了。”
她的眼神里满是回忆,继续说道:“你都不知道,当年你高兴地跑来告诉我你喜欢楚诗玉,说你要娶她时,我的心都要碎成渣了。”
王晓晓深吸一口气,眼眶微微泛红:“我根本没法接受,我爱了那么多年的人,就这么喜欢上了别人。”
“但我不敢阻止你,我不想让你不开心,更不想让你恨我。”
王晓晓声音越来越小,带着一丝哽咽。
“阿玉,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。
从你娶她开始,我就像一具行尸走肉,浑浑噩噩的。
直到一年前,你重新出现在我面前,告诉我你离婚了,我这才重新活了过来。”
王晓晓抓着邓志远的手又紧了紧,眼中满是祈求:“阿玉,给我一次追求你的机会好不好?我会对你好的,我一定不会像楚诗玉那样辜负你的。”
说着,王晓晓的眼眶红通通的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她看着邓志远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,心里越来越沉重,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。
终于,她缓缓松开了抓着他肩膀的手,脸上挤出一丝苦笑:“对不起阿玉,是我失态了。”
“刚刚的话,你就当我没说过,我们还像以前一样,我……”
就在这时,王晓晓愣住了。
只见邓志远直接将她拥入怀中,然后轻轻吻上了她的唇。
这一吻,就像蜻蜓点水一样,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
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他唇瓣的温度。
“好,我答应了。”
邓志远轻声说道。
“你说什么?”王晓晓一脸懵,瞪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去打结婚报告吧,上面批了,我们就去领证。”
邓志远说完,便转身回了屋,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门。
王晓晓傻傻地站在原地,大脑一片空白。
下一瞬,她差点激动得跳起来。
“不许乱动,伤口崩了就推迟领证时间。”
邓志远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出来。
王晓晓强行压住内心的喜悦和冲动,急忙答应了一声:“好。”
然后,她风风火火地跑回隔壁宿舍,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。
写结婚报告的纸笔就摆在桌上,她要找的是户口本和其他证件,到时候领证要用。
邓志远靠在门上,听着隔壁传来的兵荒马乱,无声地笑了。
虽然他的人生曾经走错了路,度过了一段糟糕透顶的时光。
但还好,他有壮士断腕的决心,也有重新开始的勇气。
王晓晓多年的暗恋,这一年来的默默守护,还有明里暗里的表白,他既然都知道了,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?他的心又不是铁做的。
他愿意给他们彼此一个机会,就像给一朵花施肥一样,助她的暗恋开花结果。
他心想,那应该不会差吧?毕竟王晓晓足够尊重他,也从来没有想用她的付出来裹挟他。
就凭这一点,他就觉得值得一试。
他相信,未来还有美好幸福在等着他!
完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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